Sunday, May 6, 2012

just a scene in the city




你被嗡嗡作響的電話鬧鐘吵醒的一瞬間,你的神志大概還留在昨晚的餘夢裡。你慵懶地在床上胡亂拍打,手機一不小心被你掃到地下。那該死的鬧鐘總算安靜了,你想。每天早上起床,你都想覺得自己像身患絕症般痛苦。帶著計時炸彈隨時引爆般的緊張感,用咀嚼也嫌奢侈的速度將早餐灌進肚皮。再以軍人般俐索的速度與精確,抓起手提包,踏出門,關門,鎖門,坐升降機...只有在終於擠進地鐵上的一瞬間,你才能偷偷舒一小口氣。

你感受到地鐵的速度,卻覺得目的地好像離你無限遠。你探頭,在人頭與人頭的間隙中尋找一個窗口。可惜窗外沒有風景,只有連綿的灰黑。你終於放棄找尋一點風景的幻想。你在手袋中胡亂摸索,像釣魚一般把耳機線連ipod一股腦扯出來。把已經有點灰色的耳機塞進耳窩,這是你與現實世界斷絕連線的一瞬間。

你觀察身旁像流水線倒模出來的人們,你深怕其實自己是不是也一樣平凡。你覺得人們對手機太過樂此不疲,你覺得座位上不斷在撥弄手機屏幕的人,姿態都像在低頭認錯。你覺得人們太喜歡關注朋友。他們知道每個認識的人昨天做過什麼,前天在哪間餐廳吃過什麼,甚至連吃過什麼菜色,大概連碟上有多少片魚鱗都知道。你不解,既然大家的生活都如此多姿多采,為何人們像是約定要遷怒於你一樣面無表情?可惜,你也沒空關心別人的事。從在車廂踏出月台一刻,你又化身這城市是一員快速地行進。你在自己的腳步聲中聽到了煩燥,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你不時察看時鐘,如果趕時間是病,你大概已病入膏肓。

有時你覺得,這城市沒有光,只有燈。你走在旺角的街頭,四周都有路標,你卻覺得迷失。你覺得周遭的人的面目都朦朦朧矓,彷彿這張臉好像在哪裡見過,那一身衣服好像被誰穿過。大街上人們高談闊論,你已經對那些狹隘的話題感到煩厭。霓虹燈多得刺眼,像啃過迷幻藥的人的幻像。你突然好想看一下黑夜,你抬頭,看到的是像白天又像黑夜般曖昧不明的暗黃。你不感到詫異,難道你幻想可看到滿天繁星?你覺得自己好像身處在一部陰冷的電影中,只有自己的影像清晰可見。周遭的景物像污濁的急流在你身邊沖刷。有時你覺得自己像俯瞰這個城市的一隻鳥,魚貫的汽車像昆蟲一樣在紆迴曲折的道路上爬行。人們則像螻蟻,在像怪異植物一般的高樓之間飛快穿梭。

你經常覺得自己像拖著一顆隱形的鉛球。你帶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有時你會覺得家是世界唯一有顏色的地方。你像把自己丟進廢墟一樣的姿態把自己丟上床,你不知道自己何時進入夢鄉,你夢見某個悠閒的早上。陽光中細細的微塵,以優雅的姿態像跳慢舞一樣飄浮著,你看得出神,像看到最美的風景。

on the road 在路上


有時候真想隨手抓個背包就跳上飛機旅行去。穿著有點髒的白t恤,腳踩一雙爛得很有風味的converse,在某個不知名小鎮的家庭餐廳隨便點個餐。如果我抽煙的話,大概還可以夾著一根快燒光的煙故作深沉一下,哈哈!

On the Road - Movie Trailer




看著看著那條預告片,覺得Black Rebel Motorcycle Club的整張Howl很配這電影的調調。好像都能感覺到美國鄉鎮公路上的粗糙沙礫,和走在那路上的觸感了。



Restless Sinner - Black Rebel Motorcycle Club


Sunday, January 1, 2012

The Band Visit

二零一年真的會世界末日嗎?沒有人知道答案。但二零一二會有好電影嗎?我可以向你打包票:一定會有。



前幾天在一個懶洋洋的晚上看了一輯幾年前已經想看的電影。電影啊書本啊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如果你永遠都未開始觀看它的話,你就永遠都不會知道它有多精彩。所以常常看完了一本令人感動一把的書,或是看完一套令人心情大好的電影後,總會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為什麼沒有早點讀到這本書/看到這套電影呢?或是感到慶幸,啊,幸好看/讀了!



The band visit也許就是這麼的一套電影。幾年前對它的印象就止於那張冷色調又簡潔的海報上。海報用上冷冷的藍色系,配上一字排開的埃及警察樂隊,沒什麼特別的海報。不過那劇情簡介挺吸引人眼球的,也是我到幾年後仍然記得要挖這套電影出來的原因:一行十多人的埃及警察樂隊造訪了伊拉克。情節就是這麼直白,但就是令我好奇非常。

 


於是電影就圍著這樣一條簡單的故事線展開。這套電影出色的地方有兩個,第一是它的小小的冷冷的幽默感。一開始那個警察樂隊像變魔術般出現在螢幕上的時候已經令我忍俊不禁。好吧我承認自己的笑點不是一般的低,可是看到一行十幾個戆直又呆呆的「中東佬」,還要經常穿戴整齊的一字排開,真的有點好笑啊!在溜冰場追女仔那場戲也是非常溫馨又好笑的啊!這電影一邊充斥著這種小小的冷笑位同時又能令人感動。嚴肅兼冷硬的樂團領隊在後段吐露的一段心聲十分精彩,頓時為電影帶出一抹細膩。他說,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釣魚,剛認識的餐廳女主人立即取笑他是個超級悶蛋。他沒有辯駁,只是徐徐地說釣魚令他感受到世界,在等待魚上釣的時候(雖然他幾乎都釣不到魚),身旁的各種聲音,孩童的吵嚷,海的聲音,他都喜歡。噢,這時候我真的覺得他浪漫極了。



身處異地的時候,在陌生的土地,面對不同的人,總會有種莫明的不安感。這套電影也非常仔細地捕捉了樂團團員們身在異地的這種莫明的不安感。聽著陌生的語言,看到陌生國度畫面的我,好像在螢幕下都感到那種陌生的空氣呢。